文/张珈萌 现代社会交通便捷,分别于我们来说不过是最为平常的事。 交通工具的发展冲淡了离别的悲伤(资料图 图源网络) 即使与亲人、友人身处异地,我们仍然可以通过电话语音或是视频了解到彼此的时事状况。 匆匆地道别,简单的一声“再见”,不过是最为寻常的一种形式罢了。 但是送别于古人来说却大有不同。今与君别,不知再会何期。 两汉乐府诗有云:“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那些远离家乡的游子,与亲人阔别后便踏上了遥遥的羁旅之途,每逢佳节唯有登上高冈向着故乡的方向远眺,就好像回到家乡一般,以解情愫。 对亲人、故乡的浓浓情意也就使得送别成为一种郑重的仪式,决不可草草为之,故而古人在送别之际往往设宴饮酒,即使贫寒人家没有条件,也会“折柳”相送。这一习俗沿袭下来,成为古代文学作品中屡屡提及的佳话。 柳,谐音“留”,承载着分别时的不舍(资料图 图源网络) 如唐代戎昱则有诗云:“好是春风湖上亭,柳条藤蔓系离情。”除此之外,送别之时也要说几句殷切之语,一字一句,无不寄托着对远行者的挂念与祝福。 苏轼在一首诗题中提到其伯父《送先人下第归蜀》一诗,其中有诗句云:“人稀野店休安枕,路入灵关稳跨驴。” 这很显然是临别时的嘱咐之语,告诉自己的兄弟不要在荒郊野外的旅店中睡得过于安稳,要警醒些,以防荒野多盗贼;在路过灵关的时候要骑稳驴子,灵关路险,以防在行途中跌落下来。 这极为简短的两句诗,没有过分悲愁的渲染,也没有轰轰烈烈的送别仪式,却以质朴无华的语言道出了对亲人最为真挚的牵挂,感人至深。 嘉祐六年,苏轼在京城送别即将到郑州赴任的弟弟苏辙。他在《辛丑十一月十九日,既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之外,马上赋诗一篇寄之》一诗中写到: “登高回首坡垄隔,但见乌帽出复没。苦寒念尔衣裘薄,独骑瘦马踏残月。” 对于古人而言,离别意味着也许一生都不能相见(资料图 图源网络) 弟弟渐行渐远,为了能够目送他更远些,诗人登上山头,频频回首,但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纵横交错的山峰间断地挡住了诗人的视线,只能看见弟弟头上戴着的乌帽时隐时现。 这一路上不知何时会遇到狂风冒雨,弟弟单薄的衣衫想必不耐苦寒,也许此时作为哥哥的苏轼内心还有些许的愧疚吧。 我们不知道苏轼在山头伫立了多久,但一定是很久,直到夜幕降临,残月升空,他才骑着自己的瘦马独自回去。 人与人的情义,也许在这别离之时,才最体现得淋漓尽致。别情到了深处,任何语言可能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词人柳永仕途失意,四处飘泊。他的一首最为著名的词《雨霖铃》是他离汴京,前往浙江时“留别所欢”的作品。 临别之际,他的恋人在都门外长亭摆下酒筵给他送别,然而面对美酒佳肴,词人毫无兴致。行舟即将发出,此时有太多的话想说,却道一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大概就是最好的道别吧。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资料图 图源网络) 还记得徐志摩的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首离别之诗最得古人之意,走的越是轻悄,情感越是浓烈,含蓄蕴藉,余味无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