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海涛 看到《腾讯儒学》的新年读书计划,2019年前三个月推荐的书是《四书章句集注》,欣喜万分,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冬季读四书,可以说是适逢其时,恰如其分。为什么这么说呢? 冬天适合静下心,在家里读书(资料图 图源网络) 在我国古籍的四部分类法中,四书都在经部之中,都是经书。四书中的《大学》《中庸》本是《礼记》中的两篇,而《礼记》是儒学十三经之一。《论语》《孟子》是孔孟之道的载体,那更是响当当的经书。 读经最适合的季节就是冬天。“读经宜冬,其神专也”。冬天人的思维特别清晰、灵敏,注意力也容易集中。如汉末三国魏国儒宗董遇有利用“冬之三余”读书之说。所以趁着冬季观四书,不也是一种精神享受吗? 四书是中国人安身立命的圣经。四书是圣人经典,简称圣经。这可不是我胡乱取的名字。一提到“圣经”,今天的大多数国人只知道是基督教的“Bible”,而孰不知,我国早在东汉就有“圣经”一词。 如《太平经》就有“拘校上古、中古、下古圣人之辞,以为圣经也”的说法。但可能你会有疑议:人家《太平经》是道家经典,可能未必指儒家经典。但六经之说,先秦已有。称孔子为圣人之事,春秋末年已有。 最晚到北宋时期就将“圣”与“经”二字合为“圣经”之名,且专指孔圣人的经典。成书于北宋的《新唐书》卷五十七中有语曰,“自孔子在时,方修明圣经以绌缪异”。 后来朱熹、陆九渊都曾使用过“圣经”一词。朱熹在《四书章句集注》中的《大学章句》中提到“古者大学教人之法、圣经贤传之指,粲然复明于世。” 可以明确地看到,在朱熹眼中,《大学》就是圣经之一。圣人删定经书而贤人为之作传。圣人当然指的就是孔子。孔子当年删述六经、垂宪万世。 朱熹十分推崇孔子,以孔子为楷模(资料图 图源网络) 陆九渊在《与李省幹》的书信中对当时圣学不明的情况表达了某种不满。他说,“异端充塞,圣经榛芜”。可见,“圣经”一词,最晚在北宋时就已经出现了。 直到明代万历年间,耶稣会传教士利玛窦等人,基于传教的需要,为了提升“Bible”在中国人中的地位,所以用“圣经”二字译之。 《四书章句集注》一书,是儒学集大成者朱熹毕其一生精力,数易其稿而成。他对这本书推崇备至。据说,他临终前一天晚上还在修改这本书。 真应了那句“注得一部古书,允为万世宏功。”今天我们读四书,当领会朱子的良苦用心与学术宗旨。 《四书章句集注》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代表了儒家经典系统从五经到四书的历史性转换。四书五经之说,大家耳熟能详。要知道,我国是先有五经,而后才有四书的经典系统。 汉初设立五经博士,五经大受重视。但学者大都固守师法,以训诂的方法注释传承经典。这让学者面对浩如烟海的经典,往往手足无措、徒叹奈何。 早在西汉初年,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就意识到这一弊病。他曾这样评价儒家经典:“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并进而认为儒家学派“博而寡要,劳而少功”。 唐代为了科举取士的需要,由孔颖达等奉敕编定了《五经正义》。从此五经成为科举考试的标准教材,考生不得随意发挥,只能按五经而论说。于是五经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 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在经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资料图 图源网络) 但读经典不仅仅是为了考功名,根本目的是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简单地说,就是要安身立命。如何给世道人心以慰藉,成为儒家当时必须要回答的问题。 韩愈意识到长此以往,儒将不儒,所以他振臂高呼,辟佛辟道,写《原道》篇,立儒家道统,孟子的地位开始凸显出来。 韩愈的这一思路后来经过北宋初年孙复、石介、胡瑗等人的响应之后,又由北宋五子(周敦颐、邵雍、二程兄弟、张载)的进一步思想开掘,到了南宋大儒朱熹这里,终于融会贯通,将四书的地位真正而全面的彰显出来。 从此,四书经典取代了五经的学术地位。 如果说之前的五经之学是文字训诂的“知识”之学,那么新确立的四书之学就是安身立命的“信仰”之学。 今日读《四书章句集注》,要怀着崇敬之心去读,因为它是圣经,也因为它是朱熹用心注释的书。 要有与圣贤心心相印的高度自觉,因为“东西南北海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 要以通经致用的态度去精读,因为它可以安身立命,对今天为人处世仍有指导意义。 第一期推荐图书《四书章句集注》(资料图 图源网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