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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的《一代人》，虽只有两行，看来会影响一代又一代诗人。顾城的标志之一，是把牛仔裤剪去半截，戴在头上，如果那颜色是白的，不像一个诗人，倒更像一个厨师。顾城比谢烨大两岁，他们仿佛是那个年代的童话，他们的爱，让时间走得更快，不管见不见面，都几乎每天互写一封情书。顾城说，“我手一触到你的信就失去了控制，我被温暖的雾的音响包围，世界像大教堂一样在远处发出回声。你漂浮着，有些近了……”这哪是文字呀，分明是一幅印象派的画。 今天再读这些温暖的文字，连最准确的预言家怕也不会想到，距离这些情书写作日期14年之后的1993年10月8日，新西兰激流岛,一个男人向他曾经无比深爱同时深爱着他的妻子举起了利斧，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随后他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个人就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上“朦胧诗人”最主要的代表之一顾城，而倒在他利斧下的就是他的妻子谢烨。 丈夫为什么向他曾经深爱的妻子举起了利斧呢？10多年来，这个问题被讨论了无数遍，而每次都会不可避免地提及顾城的乌托邦之恋和那个第三者——英儿。如果说顾城和谢烨是因为一次旅行中的偶然邂逅结成姻缘的话，那么英儿和顾城则完全是“诗歌惹的祸”。英儿和顾城是在一次“新诗潮研讨会”上相遇，从此拉开了一场悲剧的序幕…… 顾城和谢烨本来在新西兰的一个叫激流岛的地方过着一半讲学、一半隐居的神仙般的生活。在那儿他们有了他们可爱的儿子——木耳，生活原本可以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然而英儿从国内来了，一种“乌托邦”式的家庭生活从此开始。很难想象，“一夫二妻”的生活在这里竟然达到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平衡”。谢烨开始时用超乎常人想象的宽容大度接纳了英儿并且照顾顾城和英儿两人的生活…… 英儿和顾城互相“爱慕”的时候，那时他们只是在互相遥望，一旦走近了，生活就是另外一个样子，顾城身上作为诗人的“光环”渐渐消失殆尽，而作为爱人的缺点却越来越明显。也许是英儿良心发现，也许顾城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驿站，反正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英儿选择了离“家”出走，跟着一个外国人继续下一段爱情去了…… 为此顾城虽然痛苦，但是还能忍受，因为他还有谢烨，然而最不能忍受的是这时一向忍辱负重的谢烨也出于报复，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德国留学生。顾城彻底绝望了，失去理性的顾城向妻子举起了斧头…… 顾城同时爱上了两个人，无论是对谢烨还是对英儿的爱，诗人都是认真的，决不虚伪，也不做作，但可悲的是他是个诗人，他太天真，他那“堂吉诃德式的意念”使他努力想营造的是由一个亚当和两个夏娃吃了禁果却假装没吃的“伊甸园”——新西兰的“激流岛”。谢烨只是谢烨，只是顾城在火车上遇到的一个单纯的女孩，后来又成了这个略带神经质的天才诗人的妻子，成了出自顾城心灵的那些朦胧诗的忠实读者。谢烨是顾城的心灵底线，一旦她也没了，诗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于是他就荒唐地选择了这种解脱的方式，一种悲剧的方式。我觉得诗人在骨子里都怀有浓重的悲剧意识，这从朱湘和海子等诗人的悲剧人生中，我们可以深切地感觉到，顾城也不例外，一旦绝望就产生了悲剧。他们把人生都看得太完美，容不下有任何的污点，这是诗人集体的悲剧，而不是某个人的。 顾城也许不知道爱情永远是具有排他性的。你可以爱你的兄弟姐妹，爱你的友人，但是却很难爱你情人的情人，因为他掠夺的不是别的，而是你们独一无二的亲密的关系。可能是偏僻的激流岛使诗人和诗人的妻子深怀了乌托邦的幻想吧！在这里积极倡导“三人家庭”的是男人。顾城要求在西方社会有着很强适应能力的谢烨一定要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地把英儿接过来，接到激流岛上。谢烨可能因为太爱顾城了，才会费尽心力把顾城爱的女人也拉进他们的生活中。但这种乌托邦式的尝试是失败的，从理论上讲也没有一点成功的希望，结果悲剧的帷幕就此拉开，我想从那一刻起，顾城和谢烨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