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不仅喜欢斗兽,对于斗禽虫也充满热情。斗禽,有斗鸡、斗鹌鹑;斗虫,则有斗蟋蟀。蟋蟀勇猛,去拼搏精神,尤令人感动,惹人怜爱。斗蟋蟀的游戏传统兴起较晚,但它对于东方文化的影响,却是最大、最普遍的。从古至今,从庙堂到江湖,千百万人为之痴迷。 明清两代历时五百四十三年,斗蟋之风经久不衰,尤以明宣德年间为盛。其时出了位酷好促织之戏的皇帝,岁岁有征,民不堪扰。皇帝曾教令苏州知府采办促织。“今所进促织数少,又多细小不堪的。已敕他每(们)……要一千个,……不要误了。”搜觅千头上好蟋蟀,谈何容易!一敕至府,健夫小儿,常“群聚草间,侧耳往来,面貌兀兀,若有所失”,“至于溷厕之中,一闻其声,踊身疾趋如馋猫。”(明袁宏道《畜促织》)。为进贡一头蟋蟀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可谓中国蟋蟀史上的“血泪篇”。 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曾将这一血泪篇章写成一短篇小说,名《促织》。内容说的是明宣德年间,里胥奉上司之命向一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成名索要蟋蟀,成名到处捕捉不得。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忧闷欲死”之时,终于得到一头佳品,谁知刚刚到手,却被顽皮的儿子捏死了。儿子惧怕父亲责骂,投井自尽。虽被救起,却长眠不醒,其魂魄已化作一只轻捷善斗的蟋蟀。其父得之,献给皇帝,得了重赏。这段生生死死的故事,入木三分地揭示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堪称一着“蟋蟀佳作”。近人将此故事改编为电影上映,直题其名日“蟋蟀皇帝”,真乃画龙点睛,一语破的。 贾似道的《促织经》问世以后,明清两代有关蟋蟀的专著又相继出过多部。除前已提及的《促织经》和《畜促织》之外,还有明代刘侗著的《促织志》,清代更有金文锦的《促织经》,石莲的《蟋蟀秘要》,朱翠庭辑的《蟋蟀谱》,金六(音伊)厂删定的《促织经》和朱从延纂辑、林德垓、庄乐耕重订的《蚟孙鉴》等。汉代楚人称蟋蟀曰蚟孙。王孙或即蝗孙,这些著作,大都以贾似道的《促织经》为基础,增益而成。 近代,李文翀于1930年出版了《蟋蟀谱》一书,同年,李石孙、徐元礼等又编辑出版了一部集大成之作《蟋蟀谱》,全书十二卷,为盆图一卷,卷首一卷,谱十卷。此书卷帙虽繁,内容仍未突破前人窠臼,故亦可视为明清文献之余绪。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