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不仅喜欢斗兽,对于斗禽虫也充满热情。斗禽,有斗鸡、斗鹌鹑;斗虫,则有斗蟋蟀。蟋蟀勇猛,去拼搏精神,尤令人感动,惹人怜爱。斗蟋蟀的游戏传统兴起较晚,但它对于东方文化的影响,却是最大、最普遍的。从古至今,从庙堂到江湖,千百万人为之痴迷。 蟋蟀,引起古人的注意和观察是很早的。在两千五百年前经孔子删定的《诗经》中,就有《蟋蟀》之篇。人们已观察到秋季转凉,蟋蟀入堂的规律,留下了“蟋蟀在堂”、“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之类的诗句。汉初成书的《尔雅》,释“蟋蟀”为“蛬”,亦写作“蛩”,音琼。蛩,指蝗虫一类昆虫。蟋蟀似蝗而小,汉魏人又细分之,称之为“吟蛩”,即善于吟叫的小蝗虫。魏晋时代,则常称之为“促织”,亦称之为“趋织”。其音皆与今俗称之名“蛐蛐儿”相近。其得名,乃缘之于其鸣叫之声。从训诂学角度考虑,“促织”、“趋织”、“蛐蛐”,皆为同音转化而来。 从“蟋蟀”之得名可知,这小小昆虫之所以引起人们的兴趣,起初并非因其好斗,而是由于它那悦耳的音乐般的鸣声。这小虫的鸣声,在不同境遇的古人心中,往往引起不同的感受。妇女们听到它,就想到秋气转凉,仿佛虫声是在促其赶紧织布,缝制寒衣了。故古代幽州地方有谚曰:“趋织鸣,懒妇惊”。深宫佳丽、异乡游子听到它,则不禁会感到,其声如泣如诉,切切凄凄,若孤雁哀鸣,若幼鹿失群。杜甫就曾感叹地唱道:“促织甚细微,哀音何动人!” 人们何时始畜养蟋蟀以听其声,已难以稽考。今日可见之著述、可资考证者,最早者为五代人王仁裕著《开元天宝遗事》。书中有《金笼蟋蟀》条曰:“每至秋时,宫中妇妾辈,皆以小金笼捉蟋蟀,闭于笼中,置之枕函畔,夜听其声。庶民之家皆效之也。”人们在玩赏蟋蟀过程中,终于发现两尾蟋蟀(即雄性者)具有好斗的特性,于是率先在宫禁中兴起斗蟋之戏。尔后,又发展成为赌博。宋人顾文荐《负曝杂录》中说:唐天宝间,长安人斗蟋成风,“镂象牙为笼而畜之,以万金之资付之一喙”。斗蟋之风,是否即始于此呢?顾氏又说:“其来远矣。”远到何时?他却未作详说。今天,也有些昆虫学家、文化史家,认为斗蟋蟀当始之于开元天宝以前,虽不见著述,于文献无征,也未必就没有。当时长安斗蟋之盛况,焉能在短期之内可以发展起来?因之可说,斗蟋迄今至少有一千二百多年历史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