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梆子敲的,是咱节奏的点儿,不过您得绷住了,别让别的乐器拽着您走……”周五的下午,丰台区长辛店镇李家峪村村委会活动室里,一曲《喜洋洋》响过后,传来了大学生村官罗宇的声音。村里有几位村民喜欢民乐乐器,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的罗宇发挥自己的特长,在村里成立了民乐团,平均65岁的乐团成员经过1年半的训练,如今已经能够撑起整场的演出。用村民自己的话说,民乐追梦团,70岁不嫌晚。 杨书东 63岁学吹笙“找不到眼儿” 杨书东,吹的是17孔笙。今年已经63岁的他,是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年轻的时候种过地,到外面打过工,这几年在村里的绿化队干活,上午刚刚打完草,下午就来到了夕阳红民乐团里参加训练。 年轻的时候,喜好音乐也玩点儿乐器,二胡、口琴、笛子什么都碰过。去年3月份,他一听说村里要组织民乐团,家里正好有一个六七年前别人送的笙,他就报了名。说起笙,还有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报名后,杨书东拿着笙想先练练,一吹,不响。毕竟搁了六七年了,杨书东想起当时送他笙的朋友说过,要是不响了可以用热水灌进去烫一烫,一知半解的他就真的用热水烫了下。结果笙真的响了,不过却是哗啦哗啦地响,原来因为水太烫,把笙里贴的簧片全烫掉了。 村里给配了个17孔的笙,用杨书东的话说,吹笙的第一感觉就是“找不到眼儿”。杨书东买了一本书,一个一个眼儿地对,找到一个就贴一张纸在笙上,用那双粗糙的已经习惯了除草剪枝的手,跟着光盘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模仿。他吹出的笙也从一个一个蹦音到能够吹出悠扬的曲子。 杨书连 70岁学阮琴“认不准调” 杨书连,喜欢弹拨乐器,当他抱着一把阮琴弹得尽兴的时候,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已经71岁、学习阮琴才1年多的老人。 细看杨书连的阮琴上,还有几块白色的胶布,那是他为了找调儿特意贴的。“老了,眼睛花,琴弦又细,认不准调的位置了!”杨书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指着那几块胶布上分辨不出来的字迹介绍起来,这是G调、这是C调……“刚开始学的时候,老伴儿特烦我,说我70岁了还乱弹琴!”不过儿子却成了杨书连的“同盟军”,还特意带着老爸去买了把属于自己的琴,“花了1000多呢!” 高淑琴 “跨村”入伙重拾琵琶梦 66岁的高淑琴不是李家峪村本村人,是边上辛庄村的,每次活动都是骑10多分钟的电动车来参加。 她怀里的琵琶已经买了10多年,也闲置了10多年。和琵琶结缘始于2000年,她们村里也曾经想组织个乐队,她当时跟着一个师傅学柳琴。可惜那个乐队最终没有“活”下来。高淑琴的柳琴却坚持了下来,弹了两年多,后来师傅建议她改弹琵琶,高淑琴就买了个琵琶,不过因为没找到好的师傅,琵琶被束之高阁,也成了高淑琴的一块心病。 之后镇里的合唱团团友告诉她李家峪村成立了民乐团,“我那时候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的,毕竟不是一个村的,我又是门外汉,人家能带我玩儿么?”高淑琴忐忑地走进了排练厅,没想到还真被李家峪村的民乐团接纳了。 白文贵 吹笛子没拜师全靠自学 白文贵在这支农民民乐队里算是比较年轻的,今年才61岁,是乐队里的笛子手。 20多岁就开始吹笛子,白文贵还记得他第一个笛子的由来:卖了两个鸡蛋,花了1毛3分钱买回来的,质地虽说不怎么好,可是他却拿起来放不下了。 学笛子,白文贵没拜过师,也没有老师能教,就是跟着书学。和杨书东往笙上贴音符不同,他那时候是往手指上写着1、2、3、4、5、6,然后根据谱子抬手指,按手指,就是这样的笨法子,愣是让他学会了吹笛子,第一次吹出《东方红》,可有成就感了。 3年前白文贵回到了村里,闲不住的他又拣起了笛子,还招呼了三两个玩民乐的村民一起吹拉弹唱。“村里给我们解决了训练场地,还帮我们 招兵买马 ,现在我们的民乐团已经有10多人了,上回镇里组织百姓大舞台,整场演出的伴奏都是我们,咱老农民也能玩转民乐乐器了!” 记者手记 平均年龄65岁的追梦人还能追多久? 长辛店镇李家峪村的这支民乐团叫夕阳红民乐团,团如其名,平均年龄已经65岁,年龄最大的已经79岁。 “我们在村里一直号召年轻人加入,但是从去年年初乐队组成到现在1年半了,没有一个年轻人愿意来学。”罗宇说,于是这支农民民乐队就成了“夕阳红民乐团”。 “能把民乐当爱好去学习的人,太少了。”对于民乐团高龄化严重的问题,罗宇也很无奈,毕竟能够放肆地去追寻自己的爱好,没有了太多负担的老年人更有时间和精力。 民族乐器的生命力在于传承,11个人的民乐团,缺人,更缺年轻的后来人。传承了千百年的民乐,还能成为多少人追逐的梦? 本报记者孙颖 文并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