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山 “美容”一词,最早见于明代《普济方》,中有“美容膏”一方,但中国美容史远早于此。“山顶洞人”(距今1.1万年前)已用赤铁矿粉妆饰自己,三星堆(距今3—5千年)出土面具中,有眉施黛色、眼影涂蓝、嘴唇与鼻孔涂朱者。 但中国美容史远早于此。(资料图 图源网络) 从文字记载看,宋高承《事物纪原》称:“周文王时,女人始傅铅粉。”此书向来被认为是野史,难以为据,但从考古看,周代已有专门采集犯人和奴隶头发编制假发的工场。《战国策·赵策》中说:“彼郑、周之女,粉白黛黑,立于衢闾,非知而见之者以为神。”《诗经》中也有:“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可证先秦时,寻常百姓已重妆容,傅粉、涂脂、画眉、润发等,均已流行。《山海经》中记有12种美容药,从长沙马王堆中出土的《五十二病方》则有6个美容方,但手段可怕,如治疣子,需将破蒲席搓成绳,燃其一端,以灸疣面。到唐代《千金方》时,已录美容方剂300余种。 专治女病的大夫实在太少。然而,此时中医美容方却达数千种……(资料图 图源网络) 值得玩味的是,清入关后,公主平均寿命不足20岁,仅有6人活过40岁。西洋传教士曾总结称:有限的医疗资源都被男性占用了,专治女病的大夫实在太少。然而,此时中医美容方却达数千种…… 从淘米水开始的美容之路 古人美容,或始于用淘米水洗脸。《礼记》称:“三日具沐,其间面垢,燂潘清靧。”潘即淘米水,所谓“沐稷而靧粱”,就是说用不粘小米(也有学者认为稷是高粱)的淘米水洗澡,用白粱米的淘米水洗脸。白粱米,即白色精米,愈白愈佳。直到清末,淘米水都是最常用的美容法。 古人美容,或始于用淘米水洗脸。(资料图 图源网络) 从淘米水,渐次过渡到傅粉,早期妆粉均为米粉。北魏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提到“作米粉法”,即:“粱米第一,粟米第二。必用一色纯米,勿使有杂。使甚细,简去碎者。各自纯作,莫杂余种。其杂米、糯米、小麦、麦米、穄米作者,不得好也。”米粉的缺点在附着性不强,易滑落,此外颜色偏暗,加入动物油脂后,略有改观,但无法与胡粉相提并论。胡粉即铅粉,色极白,且有光泽,张华在《博物志》中说“纣烧铅粉成胡粉”,但依据不足。从名称看,胡粉或为西亚舶来,另说胡是“糊”的意思,早期胡粉颗粒大,不易附着,必须掺入油脂,呈膏状,方能粘在脸上。 古人亦称胡粉为粉锡,致后人误会,以为是用锡制成,但锡粉为黑色,无法用来美容,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特别指出:古人称铅为黑锡,胡粉实为铅粉。 古人为何这么喜欢白 为了白,宁可忍受胡粉的毒性,体现出古人对白的畸爱。在晋代、唐代医家典籍中,对白多有推崇,甚至将“肥白”视为美的尺度,在《肘后备急方》中,葛洪建议道:“大豆黄炒,舂如作酱滓。取纯黄一大升,捣,蹄,炼猪脂和令熟。丸,酒服二十丸。日再,渐加至三四十丸,服尽五升,不出一月,即大能食,肥白。”葛洪用药,亦多“白”字,如白芷、白茯、白附子、白桐叶、白术、白芍药、白胶香、白檀香、白蜜、白蜡、鸡子白等,甚至连鸽粪也要白鸽粪。孙思邈也赞美“肥白”,有“五十日肥白方”,且主张多吃葡萄,说“令人肥健,耐饥忍风寒,久食轻身不老延年”。为了白,医家不惜搜求奇药,比如鹰屎白,即鹰大便末梢上的一点白屎,鹰屎有酸性,古埃及人曾用来美白。 对白的爱好,可能出于两个原因。(资料图 图源网络) 对白的爱好,可能出于两个原因:首先,在农耕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需从事繁重的农业生产,久曝于风吹日晒中,致皮肤粗糙、色黑,身体亦瘦弱,只有贵族才能肤白且肥,“肥白”因而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其次,汉代之后,中原战乱近400年,特别是“五胡乱华”,种族畛域被打破,匈奴“颇白皙”,羯人亦属白色人种,加上佛教自西传入,胡僧多高鼻深目、“相好庄严”,影响了中原审美观。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