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访道求仙”的“空空道人”,就是“江南扫塔”的“拙上人”。 康熙三十年,洪升携家返回故乡杭州,直至康熙四十三年洪升逝世,十三年间未见同老友智朴直接交往的记录,但二人的共同朋友朱彝尊、宋荦、王士祯、李天馥、王泽弘等其间多次南来北往,互传一些朋友的信息是完全可能的。 在此期间,洪升潜心创作《红楼梦》。他筑“稗畦草堂”于孤山,必然熟知冯小青的故事;他多次游历灵隐寺,必然掌握“三生石”的传闻;他专程去苏州桃花坞去祭扫唐寅墓,也必然了解唐六如“葬花”的掌故。这些都被洪升自觉不自觉地写进了《红楼梦》中,倘非杭州籍作家,很难做到这一点。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康熙四十一年。这年初春,洪升创作的《红楼梦》初稿终于杀青了。时值朱彝尊来杭,洪升把初稿拿给朱彝尊看,朱彝尊作了《题洪上舍传奇》诗记叙此事。“洪上舍”者,洪升也;洪上舍所作的传奇,就是洪升以自己“亲历亲闻”所作的传奇。朱彝尊诗中说,此传奇内容过于悲伤,令人“不忍终读”,他劝洪升把此书“莫付尊前”,就是别拿到眼前,避免像《长生殿》那样惹祸,最好是“沉阿翘”,即让你的关于女人的故事最好“藏之深山、投之水火”。此《洪上舍传奇》应是《红楼梦》的初稿。 也是这一年,洪升的老友智朴和尚静极思动,长途跋涉三千里,到江南去“扫塔”,兼看望老朋友。所谓“扫塔”,就是拜谒寺庙,访求高僧大德,探讨宗教哲理。智朴这次下江南是以什么名义去的呢?居然是以不可思议的“道士”名义去的,有宋荦诗中“拙道人远道见访”字句为证。“道人”去拜访各个宗教胜地,就绝不仅仅是“扫塔”而已,而是“访道求仙”。这与《红楼梦》开篇说“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就完全吻合了。 “拙道人”智朴和尚在江南期间,曾在苏州的沧浪亭与时任江苏巡抚的宋荦相聚,当时恰巧朱彝尊也正好从杭州赶来苏州,三人在沧浪亭饮酒赋诗,畅叙友谊。三人的诗后来被智朴和尚编为《沧浪高唱》诗集,求王士祯作序。在王士祯《蚕尾续稿》中可见对此事的记载。此次相聚,三人是否谈及洪升及其新作品,于史无征,但洪升同三人都有深厚友情,朱彝尊又是刚同洪升在杭州分手便赶来苏州,三人曾议论过洪升的新作,就可想而知了。 “拙道人”智朴此次江南之行,还有可能直接拜访过老友洪升。智朴此行的目的既然是“扫塔”,而杭州的“六和”、“保淑”诸塔是江南塔中翘楚,焉有不祭扫之理;智朴到杭州,又焉有不拜访老友洪升之理?智朴在“访道求仙”之余,拜读了洪升的新作,以他“情僧”的性格,“从头至尾抄写回来,问世传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红楼梦》中“石兄”同“空空道人”那一大段关于文学创作理论的谈话,很可能就是当时二人之间真实谈话的记录;洪升在《长生殿》序言中,也曾记录了大段同友人探讨文学理论的谈话,可见这种写法是洪升作品“开篇”的通常写法。 五、白家疃空空庙 吴恩裕先生所著《有关曹雪芹十种》中的《考稗小记》曾说:“得魏君藏'云山翰墨冰雪聪明”八字篆文,谓为雪芹所书。按篆文并不工。下署‘空空道人’有‘松月山房’阴文小印一方,刻技尚佳,……见之者邓之诚先生谓的确为乾隆纸,而印泥则不似乾隆时物,盖乾隆时之印泥色稍黄云云。余为谓倘能断定为乾隆纸,则印泥不成问题。盖不惟此印泥本即为浅朱,即使为深朱亦不能必其为非乾隆时物。‘空空道人’四字尚好。此十二字,果为雪芹所书否,虽不可必,然1963年2月晤张伯驹先生,谓‘空空道人’四字与其昔年所见雪芹题海客琴樽图之字,‘都是那个路子’云。”吴先生虽然经两位大家鉴定为曹雪芹真迹,因印泥的颜色有碍,证据略显苍白。 杨奕先生长期生活在白家疃附近的太舟坞,曾写过《清代著名词人之一纳兰性德》一文,讲到一件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白家疃有一座空空庙,这便是为雪芹的“空空道人”提供了直接证据。为飨读者,引缀如下:“就在曹雪芹白家疃居所的南边山根,曾有一座小庙独立山麓。庙一间,面积约十平方米。因为庙中没有神祇偶像和牌位,空空荡荡,当地人叫它‘空空庙’。此庙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平整土地时被拆除。……虽已无文字记载,但从形制和位置判断,当为山神庙一类。建筑年代已无考证。现今有人认为这座‘空空庙’可能与曹雪芹《红楼梦》开头所写的‘空空道人’有关。” 杨奕先生仅推测空空庙与《红楼梦》的“空空道人”有关。但并没有点破“空空道人”就是曹雪芹。可能杨奕先生没有见到吴恩裕先生着的《有关曹雪芹十种》一书,或许也没有见到“云山翰墨冰雪聪明”这幅篆文小品。吴恩裕先生虽然请了当时著名鉴定大家鉴定为曹雪芹亲书,但始终没有弄清“空空道人”之号与雪芹的关系。白家疃的“空空庙”无疑为《红楼梦》以及曹雪芹的研究提供了极为重要的证据。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