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传统文化的承传与开拓 宋代文化之所以取得超越前人的成就,这与他们对传统文化的承传与开拓是分不开的。太宗组织文臣校订经史群书,如《五经疏义》、《史记》、《汉书》、《后汉书》等,并编纂新书,北宋编有四部大书,这就是《太平御览》、《太平广记》、《文苑英华》、《册府元龟》。《太平广记》收稗官野史、小说笔记多达四百七十五种,很多书早已失传、残缺,赖此书得以保存,至今仍是我们研究小说史的重要资料。《文苑英华》上续《文选》,广收南朝梁末至唐代的诗文,张说、李商隐等的很多诗文均赖此书保存,是清人编《全唐诗》、《全唐文》的重要资料来源。《太平御览》引书更多至一千六百九十种,保存了大量古籍佚文。 今天我们读到的宋以前的总集、别集多含有宋人的收集整理、校勘笺注之功。宋人最推崇的前代总集一为《诗经》、二为《楚辞》、三为《文选》。《诗经》是中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被尊为六经之一。欧阳修、苏辙、范处义、王质、朱熹、吕祖谦、杨简、魏了翁等都有论《诗》注《诗》专著。宋以前奉毛传、郑笺、孔疏为神明,宋代兴起疑古思潮,认为《诗序》“不足信”,朱熹《诗集传》不录《诗序》,自行探究《诗经》各篇之义,成为《诗经》学集大成之作。汉儒解《诗》多附会道德化意义,宋儒多以人情说解《诗》。欧阳修说:“古今人情一也,求《诗》之义者,以人情求之,则不远矣。然学者常至于迂远,遽失本义。”以人情说解释《六经》更是三苏父子的共同特点。 宋人特别推崇《楚辞》,特别是屈原的《离骚》。在汉代王逸的《楚辞章句》之后,唐代没有出现过重要的《楚辞》注本。而宋代的《楚辞》注本不亚于《诗》注,如朱熹的《楚辞集注》之类。唐人有时对屈原的自沉汨罗似不理解,如白居易谓“长笑灵均不知命,江篱丛畔苦悲吟”。宋人却对屈原深表崇敬,苏轼的《屈原塔》诗颇能代表宋人对屈原的看法:“古人谁不死,何必较考折。名声实无穷,富贵亦暂热。大夫知此理,所以持死节。”苏轼还有《屈原庙赋》对屈原之死也深表理解。 对《昭明文选》宋人有不同看法。苏轼《题文选》批评《文选》“编次无法,去取失当……乃小儿强作解事者也”。苏轼对《文选》的批评,并不为宋人所完全认可,张戒《岁寒堂诗话》认为萧统“所失虽多”,但所得亦“不少”。因此,在苏轼后,宋人仍很重视《文选》。宣和年间无名氏曾仿《文选》,编成《宋文选》三十二卷。尤袤曾校刻《文选》:“尤公博极群书,今亲为雠校,有补学者。”可见即使在苏轼批评《文选》后,《文选》仍是宋人学习的典范。 陶潜诗自然质朴,富有抒情色采,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为历代诗人所推崇。宋人在创作上学陶者更多,苏轼甚至尽和陶诗,对陶诗的评论也比唐人深刻得多。苏轼最欣赏陶诗的感情真挚,其《和陶饮酒》云:“道丧士失己,出语辄不情。江左风流人,醉中亦求名。渊明独清真,谈笑得此生。身如受风竹,掩冉众叶惊。俯仰各有态,得酒诗自成。”《朱子语类》对陶诗也有不少中肯的评价:“陶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来不觉耳。其露本相者,是《咏荆轲》一篇,平淡底人,如何说得这样言语来。” 宋人对李白集也作了很多搜集整理工作,宋初乐史所裒集的《李翰林集》,凡七百七十六篇。宋敏求后又多次辑佚,所得“无虑千篇。沿旧目而厘正其汇次,使各相从。以别集附于后,凡赋、表、书、序、碑、颂、记、铭、赞文六十五篇,合为二十卷。”曾巩在京师编校史馆书籍时,曾校正考次李白诗先后,作《李白诗集后序》,称“余得其书,乃考其先后而次第之。”可见宋人对李白诗的辑佚、编年都下了很大功夫。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