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步中现象学达到了一个层面,在这一层面上一切都以异样的和全新的方式呈现出来。新首先是因为,迄今为止人们没有把存在当作基本的动态性看待,至多是作为变化和转变中的存在者。Dass被视为纯粹的现成性,超越这种现成性就没有别的可被言说,因为一切超越它可被言说之物,都被容纳于存在者的“什么”之中,离开了纯粹的dass,“存在”就被错误地看待。 因此这整个传统可以通过“存在的遗忘性”来定义。胡塞尔也属于存在的遗忘性范围,因为他没有领会一切对象性和主体性的根源,即根源处的事实的缘在事件。因此所有在先验现象学中被领会和描述的内容都必须重新再一次、在一种更深刻的方式中,即存在论地被领会和描述。基本形式显示了,由其中严格引出的“意识”的现象只是下降的和远离意义的从属现象。在这个意义上,现成性是以“应手性”为基础。实在性以“存在”为基础,我以“自身”为基础,认识以“牵挂”为基础,感受以“处身情态”(Befindlichkeit)为基础,意志以“决断”为基础,物(Ding)以“东西”(Zeug)为基础,超验以“步入死亡的先行”为基础。在这一层面上,现象学才达到它的根本目标,并不再是如胡塞尔还在追寻的那种“从属现象学”(Epiphänomenologie)。只有当现象学跨出这超越先验层次的存在论的一步,它才真正名副其实。 这一发现当然必定已被胡塞尔列入计划。他对此的回答是“生活世界”哲学,通过生活世界他寻求去获取“世界”的存在论现象学及其发生。这个尝试不可能成功,因为他还滞留在先验性的层次上。“生活世界”问题似乎构建了我们在先验现象学维度中所能获得之物的最外在的边缘,但是它没有达到这一点,从这一点上由海德格尔发现并描述的存在的遗忘性可以被克服。 “生活世界”,被认为是老师对他学生的那个颠覆式发现的回应,它还几乎不为人知。可能只有马克斯·缪勒(Max Müller)能被称为是看到了并谈论过这一思想的人,尽管似乎他也没有将之写下来。这种联系如此长时间地隐秘存在,或至少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这一状况意味着,在这个范围内的现象学思想还没有超越先验层次。 如此看来,比如说,在存在论层面上现象的概念已经被打破,[2]这一点一直也还未得到足够的理解。〈现象——译者〉这一概念有赖于“还原”,并由以下情况定义自身,即自然观点的“存在命题”被取消了。当存在被取消时,剩下的就是“现象”。而现在在存在论的层面上存在没有被取消,而是正好切中主题,即作为实际状态(Faktizität)被达到和被处理。因此这一情况不再是朝向现象的倒退,而是朝向真实的或“本己的”存在自身的超越。海德格尔因此以“上升(Ascendenz)”取代了“还原”一词并认为,在这里根本上最先乃是上升至存在体验。——很遗憾这个关乎现象学道路的深刻结论也没有得到恰当的关注和探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