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本意是思维修养、静虑定心,原是印度佛教的一种修炼方法,自汉代传入中国以后,在其流传发展的过程中与中国固有的文化相适应,逐渐演变成中国式的佛教,并对中国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而禅宗始于南北朝,始祖为菩提达摩,传至慧可为二祖,僧璨为三祖,道信为四祖,弘忍为五祖,惠能为六祖。六祖惠能是中国禅宗的创始人,他与孔子、老子被称为“东方三大圣人”,欧洲将他列为“世界十大思想家”之列,他们的塑像被陈列于英国大不列颠图书馆广场,供世人瞻仰。禅宗传入中国后,逐渐演变,脱胎换骨,最后成为中国佛教的正宗流传于世。在佛教的发展过程中,涌现了一大批中国本土的高僧,像智者大师、善导大师、六祖惠能、南岳怀让、石头希迁、马祖道一、百丈怀海等法门龙像,灿若群星,薪火相传,续佛慧命,共同参与创造了中国化的佛教,也为创造辉煌灿烂的中华文明做出了贡献。 综合来看,中国佛学具有以下三大哲学特点。 (一)中国佛教强调入世 本来印度佛教认为:人生是苦,人生无常,不值得留恋,应该从生死轮回中解脱出来,人们在现世解脱是不可能的,只有万念俱灰,历世苦修,才能达到涅槃境界。 而中国佛教却从淡薄入世与出世的界限,到不离世间求解脱,最后把出世之佛教完全变成世俗化的佛教。特别是中国的禅宗,更提倡在日常生活中实现成佛理想。惠能曾强调:“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似求兔角。”神会也说:“若在世间即有佛,若无世间即无佛。”宋代的著名禅师宗杲甚至提倡“喜时怒时,净处秽处,妻儿聚头处,与宾客相酬酢处,办公家职事处,了私门婚嫁处,却是第一等做工夫,提撕警觉底时节”,也就是说,世俗的一切事务乃至人们的一切动作施为,皆是佛教的一等做工夫处。他反对把在家和出家、世俗和僧侣对立起来,赞扬李邦产在富贵丛中参得禅,杨亿虽身居翰林也参禅,张商英做江西运转使也参禅。这种在世俗事务中参禅,宗杲认为比终日打坐念禅的禅师要强得多。由于佛教的这种儒学化与世俗化,出现了僧侣禅师与士大夫相互交游!酬唱的局面。大慧宗杲之于张九成,雪窦重显之于曾会,佛印了元之于苏轼,大觉怀琏之于王安石,黄龙祖心之于黄庭坚等。而士大夫参禅者更多,唐代的王维、柳宗元、宋代的王安石、杨亿、理学家周敦颐、二程、陆九渊等,无不热衷于参禅或出入于佛老。 中国佛教的亦出世亦入世,迎合了人们徘徊于出世与入世间的特殊心态,使得士人近佛成为可能。 (二)中国佛教适应性强 佛教主张境界论,认为世界是“色空”。“色”是物质,亦即人的肉体;“空”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也不是讲什么都不存在,而是指一切现象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反过来说,虚幻的世界又是存在的、真实的,是一种境界。所以说:“色不离空,空不离色,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在解释世界起源的理论方面,与基督教的“上帝创世说”不同,佛教认为世界“真如”,本来就是如此。在终极关怀问题上,佛教追求“极乐世界”、“西方净土”,不光自己得到幸福,而且要“普度众生”。禅宗认为,佛就在自己的心中,所以它强调心、佛、众生是一体的,三位一体,心外无佛,离开了你自己,外面没有佛。佛教实际上是“无神论”宗教,这一点与中华民族理性精神是完全一致的。 魏晋名士崇尚清谈,为了适应他们说玄谈玄的需要,佛教性空般若之学便广为流传。后来,长期的社会动乱使士大夫对现世生活失去信心,于是,涅槃佛性的解脱思想就取而代之。而禅宗的即心即佛,顿悟成佛的观点更是受到历代士人阶层的一致推崇。特别是禅宗和净土宗的弘扬,更是把佛教从烦琐的戒律和义理中解脱出来。禅宗不讲累世修行,不追求繁冗的宗教仪式,不搞布施财物,而是主张在日常生活中顿悟成佛,这种修行方法的简化,顺应了中国人崇尚简易的传统思维方式,使大乘教最终在中国站住脚跟,并转化成中国佛教。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