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哲学史看文化哲学的当代必要性 “文化哲学”作为一个哲学概念,一般都认为是德国哲学史上从新康德主义那里才开始有的。 现在重提文化哲学,是因为我们觉得传统的本体论哲学、认识论哲学以及当代的各种哲学流派,都有一些需要着力补充的意义和功能。当代哲学在它内在逻各斯方面和外在的世界(社会历史)功能方面,都有一些导致哲学在一定程度上、或者说在一定意义上呈现“失语”状态的问题。当代文化哲学研究理路的提出,也就是力图在这方面进行一些探索。 把哲学研究的着力点转向“文化哲学”的兴趣,不是今天的研究者才有的。它有着漫长的思想史。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就提出了结束把知识作为哲学的唯一研究对象的思路,而把哲学的研究对象拓延到了对道德理性、审美意识和合目的性思想等等的批判;新康德主义者明确认为,康德的这些思想就是一种“文化哲学”。卡西尔在1923年指出,哲学不能满足于分析人类文化的诸个别形式,它应该寻求的是一个包括所有个别形式在内的、普遍的综合的概观;哲学思维应该揭示出人的所有这些文化创造物据以联结在一起的一种普遍功能的统一性。胡塞尔在1936年的《危机》论文中,惊呼哲学的观念化使哲学得了对生活世界深度遗忘的病症。海德格尔在追求存在物如实展现的背后基础的过程中,强调哲学对人的生活世界的原初状况探讨的必要性,强调要注重语言、诗和艺术作品对于人的生活世界原初体悟的哲学意义。罗蒂则认为应该放弃“大写的”哲学,而把哲学理解为一种在文化间、学科间以及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之间建立联系的文化解释行动。 所有这些情况都说明,理性哲学在西方思想界活跃了400多年之后,人们已经看到了它作为“哲学”的局限性。不少哲学家在自己的探索中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一种新的追求:哲学研究应该有新的思路和方法,它就是:从理性哲学向文化哲学过渡。 文化哲学拓展哲学的功能 哲学的功能,就是哲学的解释力。哲学的解释力包括理论解释力和实践解释力两种。20世纪后半叶以来,在哲学界内外谈论哲学功能“弱化”或者哲学的“解释力下降”的说法越来越多。 第一、关于哲学的理论解释力,即对诸学科的解释力。 19世纪后半叶以来,随着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的兴起,哲学逐步把自己解释生活世界的原有的一部分功能,交给了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民族学、人类学等新学科。这是由于哲学在人类生活世界发展的新形势下,继续专执传统本体论和近代认识论的思路,而对于新的世界现实缺乏解释力,从而使哲学过去保持的对各个学科进行“概括”、“贯通”和“整体化”的功能,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萎缩”态势。 从哲学与生长于生活世界之上、力图较直接地解释生活世界的诸科学、诸学科的关系来看,哲学有下述两个方面的问题: 其一,由于“生活世界”的新的现实状况的“干扰”,哲学的那些被公认的较为传统的“哲学内学科”,例如形而上学、逻辑学、伦理学、美学(感觉学)、知识学(认识论)等等之间的“逻各斯关系”开始失效。例如康德关于审美是知性与理性之间的“桥梁”的说法,尽管大家都表示同意,但合乎逻各斯的反思性论证并没有出现,况且稍具有独立思想的各种解释,也都在意义上大相径庭而无在逻各斯层面沟通的可能。 其二,因为哲学对自己仍然只作“知识”、“理性”、“意识”的理解,因而它在一大批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兴起的时候,无法合理解释它们之间的关联,也没有能够把各个学科的“贯通”和“整体化”作为哲学的任务,而且对于诸学科的系统分类也无定见,形成了多元化的“自成一家”、“百家争鸣”的逻各斯混乱局面。尽管一些学科为了论证自己的合法性有意识与哲学挂钩,出现了诸如宗教哲学、艺术哲学、哲学人类学、科学哲学、道德哲学、政治哲学、社会哲学等等组合概念把哲学泛化;同时,哲学排除非知识的、非理性、非意识的人类精神现象于自己的解释力范围之外;使得这些“三非”学科也对哲学解释并无兴趣,哲学的解释功能受到了明显的挑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