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和“言”的思考 曾有相当长的时间,文言文教学是重“言”轻“文”的,但也不可否认,在新课程推进时,一些教师中出现了另一种情况——重“文”而轻“言”。这两种情况,其实是重工具性还是重人文性的问题。那么,文言文到底该教什么呢?我以为教“文”和“言”,即语言、文章、文化。具体说来,在文言文教学中既要重视学生掌握一些基本的古汉语字词句的知识;又要注重文本的整体把握,赏析文章的篇章结构和写作技法;更要强调文本之后的思想情感和古代文化的传承和熏陶。以文章为中心,结合文章语境积累文言,进而体悟文化,使文言、文章、文化融为一体,使“文”“言”不分,“文”“言”并重。 “文”“言”并重,是一种理念,而不是教条。你想一下,一篇文章要讲字、词、句等语言知识,又要传授文化常识,还要教给学生一定的阅读技巧、写作方法等等,如果不分轻重,这肯定是不可行的。你应把“文”“言”并重这种理念贯穿在整个文言文教学过程中,课文有难易,年级有高低,任务有轻重,关键是要灵活运用,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如:传记文字词句相对容易些,可以少花一些时间,而牵涉到的人物可能具有历史的文化的内涵,可以作一些发挥和联系。讲《鸿门宴》,文字上应该没有多少问题,其他方面教师大可以作些补充和延伸,如刘邦、项羽的性格、作风等。写景散文,字词句上的变化会多些,教学时就不宜快速,对有些词义的理解会有见仁见智的事。讲《滕王阁序》,仅是文字疏通上就要花不少时间,因此老师在“言”上有必要加强。再如:高中三年,也不宜一刀切,可分成三个学段进行,高一年级着重培养、提高释义能力,将重点放在文言文的词语、句子的准确理解上。高二年级重点放在文章的体悟和鉴赏上,高三年级则重在强化应试能力上。如果从现行的教材来看,必修一至必修五是第一层次,更多的是在语言知识上:选修《论语》和《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是第二、第三层次,重在文章鉴赏上、作者理解上、文化传承上,人文性体现得最为充分。 落实在课文上,我想:作为理想的文言文教学,理应是工具性和人文性并重,废谁都不行,重谁也不行,至于把握的度,是一个教师的思想认识和教学水平的问题。 《赤壁赋》是一篇人文性很强的课文,如果弃掉人文性,而只讲字词句,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在这篇文章的背后,我们可以看到乐观旷达的苏轼。同样,在这个板块中后一篇文章《始得西山宴游记》,也是一篇人文性很强的文章,前些天就听了一节公开课,要求是一节课上完。那位授课教师大概花了一半时间讲字词句,另一半时间讲人文,一半对一半。我以为这不是并重,并重是根据课的情况作恰如其分的安排,正如“折中”不是“中庸”。这堂课人文明显重于工具,是有失偏颇的。重人文并非是弃工具,工具是基础,人文是升华,是水到渠成的。因为是同一板块,还可以让学生思考板块标题“感悟自然”的意义,这两篇文章都是写景散文,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以我观物,万物皆着我之色彩”,我们在文章中读出了作者:一个是乐观旷达的,一个是执着孤傲的。联系这两人之前之后写的一些诗文,就会明白,苏轼在离开黄州到庐山时,写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诗句,如果联系一下苏轼的生活遭遇和他的生活态度,就不难明白写这首诗的用意了:你们怎样看是你们的事,可以看高,可以看低,我还是我,苏轼还是苏轼。柳宗元写《江雪》(干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千万孤独”,跟《始得西山宴游记》一脉相承,所谓“不与培娄为类”。两篇文章一比较,就会发现,同样的遭遇,不一样的反应,因为性格、气质、修养不一样,但都不影响他们的伟大。正如屈原在楚国灭亡时选择死,司马迁在受腐刑时选择生,我们不能因他们的不同选择否定他们的伟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