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大运河究竟有多长,取决于我们的目光可以看多远。 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黎明再次来到淮安。这里并不只是因地处南北地理分界线而引人瞩目。历史上黄、淮、运都是在淮安交汇,各时代河道层叠交错。国家文物部门于是在此聚集了最多的大运河研究力量。我赶到那里的码头镇去和大部队会合。镇上的羊汤非常好喝,却和这个运河名镇一样还不广为人知。我在天亮前到达就是为了能够品到刚开锅的头汤,瞬间忘却一路旅途劳顿。 在农家小院的厢房里,我去向领军人物张庭皓报到。他当年主持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的发掘,现在又堪称是大运河研究的痴迷者,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半疯”,像他这样达到很高段位的也只能数出寥寥几个。他把我领向其中一个发掘现场。深达6米的坑底,水利史专家谭徐明正在研究不同时代的厚厚河沙淤积。 如果我们只是粗放地在河边走来走去,是很难理解这里的一切。乏味和劳累是我的最初感受。但专家们的目标,是在寻找一个系统且通用的方法,借此甄别和解释河上的遗产种类及谜团。 自2005年末由罗哲文、郑孝燮、朱炳仁这“运河三老”发出加快申遗的公开信始,我们对运河的认识,大致经历了3个阶段:大规模参与的激情期、盘根错节难题的汇集期和剥茧抽丝的方法科研期。现在的局面仍处在汇集和方法寻找的交汇过程。随后,一个全新的综合学科“运河学”可能会应运而生。到了2008年下半年,“运河学”已渐渐成为许多场合专家们谈论的话题。我们用了3年时间在思考中前行。雾霭茫茫中行近更高的山峰时,拨云见日的新机会仿佛就在眼前。 3年前的此时,58位政协委员响应“运河三老”的号召,正在草拟一份影响深远的大运河申遗提案。自那时起,无数人开始为运河而战。而我追随着前辈的足迹,逐渐成为河边一个踏实的行走者、大河命运的思考者和现实的忠实记录者。 我们正在因之而改变。 光荣终将归于梦想。 这将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 大运河究竟有多长,取决于我们的目光可以看多远。(齐欣)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