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炎玉 《论语·雍也》载:“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中庸之道,既广且深。今天,我们不说“天人合一”,也不说“人道”“仁道”,只说大喜大悲。 过激的情感容易损害身体,不利身心健康(资料图 图源网络) 遇见喜事大喜,只会让喜散发着廉价的味道;遇见悲事大悲,这种悲会让你的身心都吃不消。 成功,是最好的词语之一,但这个词,越来越看对象。如果是自己成功了,皆大欢喜,甚至还会被这“喜”冲昏了头脑,把酒言欢、庆祝宴饮、彻夜不眠…… 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如果是他人成功了,那更麻烦,自己会一下子乱了方寸,就像人们常说的“无头苍蝇”,一时间,嫉妒、悔恨、愤怒……席卷而来。 一个这么喜庆的词语都这么不尽人意,更不要说其他悲愤的词汇了。有了悲愤的基调,再加上充分的表达,即使在匆忙的高铁上,也能发生热闹的口角;即使在神圣的医院里,也会流下不一样味道的鲜血。 “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出自陈寿的《三国志·蜀志·先主传》,本意是说(刘备)沉着有涵养,感情不过分外露。但如今,其贬义几乎赶超了它原有的褒义:指城府深,多用来形容反面角色。 《三国演义》塑造的刘备形象,确实是喜怒不形于色(资料图 图源网络) 然而,在大喜大悲、大乐大怒越来越流于表面的现代,我们需要,也应该有一些“喜怒不形于色”。 这方面,东晋名士谢安的不喜不怒、不卑不亢,或许会使我们“心有戚戚焉”。 枋头之战后,桓温已有不臣之心,他驻兵新亭,伺机篡位。谢安与王坦之作为皇帝的使者前去谈判,刚到营帐,两人就察觉到了埋伏在暗中的刀斧手。 王坦之顿时紧张得不能自持,以至于见桓温时笏版都拿倒了,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相比之下,谢安却一如往常,镇定自若,还与桓温谈笑风生。 说实在的,其实当时谢安也怕,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怕,他一怕了,晋朝就完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起来,表现得越是若无其事,生还的几率就越大。 新亭事件后,桓温病重,他加快篡位节奏,急切地向简文帝索要“九锡”,而这赐文,正是由“倚马千言”的袁宏负责起草的。 同为宰辅,王坦之知道后勃然大怒,他大骂袁宏并试图撕毁赐文;而谢安却一点也不生气,他以赐文写得不好为由,让袁宏不停修改,一直改到桓温去世,“九锡”一种也没赐成。 不易被感情左右的人,才能赢到最后(资料图 图源网络) 所以说,面对不利的环境,紧张和悲愤都是没有用的,急中生智只是偶然的险中求胜,沉着冷静才是决胜千里的不二法门。 当时的东晋不仅有内忧,还存在外患。前秦苻坚率领着号称百万的大军南下,志在吞灭东晋。 身为征讨大都督的谢安派谢玄等人率兵7万前去迎敌。经过几场分分合合的小打小闹,两军很快便决战于淝水之畔。谢玄等东晋将领以7万晋军大败苻坚带来的15万前秦军队,还斩杀了前秦大将苻融,可谓大获全胜。 当淝水大捷的消息传到谢安府上时,谢安正在与客人下棋。他看完捷报,便放在座位旁,不动声色地继续下棋。客人终于忍不住问他战况,谢安不慌不忙地说:“小儿辈遂已破贼。” 直到下完了棋,客人告辞以后,谢安才回屋独享胜利的喜悦。 试想,如果谢安一接到捷报,便跳将起来,像“窜天猴”一样,不仅有失一代宰辅的风度,还透露了他对这场战争的底气。 如果这是意外之喜,那说明他战前估计不足,没有信心;只有在运筹帷幄、志在必得的情况下,他才会如此表现得理所当然。 运筹帷幄的人,才能决胜千里之外(资料图 图源网络)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当大喜和大悲屏蔽了更多的信号,人生的天平将会失衡;当过激和爆发有了更多的存在感,人生的乐趣也会丧失大半。 范仲淹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当今社会依然适用,或者说更加适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