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书坛,人们对楷书的研究与认识远没有行草和篆隶那样广泛与深刻,从多次全国性的书法大展中可以看出,楷书的数量与质量远不如行草和篆隶那样壮观,即使是全国的正书展也是如此,而且真正的楷书高手也很鲜见。一方面,从当前的展厅效用来看,把楷书作为艺术研究与创作的主攻方向似乎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想在古人的基础上写些有质量的自家面目的难度实在太大;另一方面,楷书技巧的严谨性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了这个时代崇尚张扬个性的羽翼,因而导致了楷书在当代书坛的式微。但仍然有一些虔诚书家在做着这样令人敬佩的努力,江苏的青年书法家李啸就是一堪称代表的作者,他多年来静心笃志地研究楷书,在楷书的研究与创作上都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在参选第二届中国书法兰亭奖时,他即以一件轻松率意、朴实自然的楷书册页高票获奖。 楷书以粗放开阔的魏碑和严谨整饬的晋唐楷书两大系统为圭臬,大概任何一个学书人也无法回避这两座高峰,而且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它们的滋养和制约。我以为,对聪明的书家而言,他是应该善于从不同风格中演绎抽寻出符合自己审美理念与性格的表达状态的,这从一些成功的大书家身上都可以得到印证,如果不具备这种自我认知和逾越能力的人,再好的法帖只能成为一种束缚创造性思维的锁链。李啸是位有思想有抱负的书家,20多年来,他对魏碑和唐楷作了究源究理的梳理与学习,从他的楷书作品看,他已在魏碑和唐楷之间寻觅到了一个符合自身性情的嫁接点,这是一种十分可贵可喜的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嫁接点将会让他的作品越发充满生机与活力。李啸的楷书,早先师法龙门二十品,取其宽博雄放的气势和飞扬的意态,但他对魏碑中的粗野与俚俗都作了放弃,后又倾心唐人褚遂良,在精致纯美的一点一画中静静地舒展自己的思想与性情,这是他得益最多的地方,同时他还对二王一系的草书作了深入的研习,这在他的楷书作品中也有着一种十分妥帖的表达。他的楷书,在宽博的结体中,以精到的笔触书写出一份厚重与挺拔,同时字里行间又充盈着一种闲适与轻松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一种活力,确切地说是一种才情与修养的体现,否则,虽字字认真,笔笔谨严,只是得些漂亮的外壳而已,那是与书法艺术相去甚远的。 对于书法的学习,我以为当以“三心二意”为之,“三心”即:恒心、慧心和净心,恒心和慧心好理解,净心也不难领会,但在当下这个浮躁的书坛,做到真正净心确是难得的,但我知道,李啸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作为江苏省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应酬之多是可以肯定的,但他却常常婉拒这些书外之事,静心读书临贴,让人很是佩服。“二意”即是作书须有古意和新意,古意是指书家对传统的领悟与开掘,新意则是以一种成熟的个性化语言符号来书写,可以说,李啸的楷书在古意方面已是相当纯粹,但他是不会以一种伪古典来终结自己的艺术梦想的,他的作品中能让人时时感受到一种清新、鲜活、机敏,虽然在个人语言表现上似乎不是很老道与成熟,但其中透发出的信息已然具有一种越凡脱俗的气象与格局。 对于书家而言,长于一种书体已经不易,但我以为,如果一个书家仅仅只能以一种习惯性的状态来创作,而缺少对其它书体的涉及,那么他虽然在精力上能早些寻找到突破口,但他的道路一定不如“杂家”开阔。李啸的行草和篆隶同样具有可圈可点之处,其行草舒畅俊逸,不枝不蔓,多见谦谦君子之风;篆隶古厚挺劲,见渊源,有性情,诚为可观。我曾见过他创作时的情景,能很快地进入一种忘情的状态,创作的成功率极高,我想,这是他多年来手上功夫与心智积淀的成熟表现。 作为中国书法家协会最年轻的理事,李啸为人一直低调,不温不火,他在做好组织服务工作赢得大家认可的同时,更以书法艺术的魅力引起了同行和藏家的关注。我们有理由相信,李啸的艺术人生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功。(陈克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