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自幼攻读程朱理学,尤其推崇朱熹,深有所得。他自己曾说过:“余既侍亲归新安,益读朱子之书,求朱子之道,若有所得者。”又说:“陆子之质高明,故好简古:朱子之质笃实,故好邃密。盖各因其质之所近而为学,故所入之途,有不同尔。及其至也,三纲五常,仁义道德,岂有不同者哉?况同是尧、舜,同非桀、纣,同尊周、孔,同排释、老。同以天理为公,同以人欲为私,大本达道,无有不同者乎?”认为陆象山、朱熹总的思想是完全相同的。由此可知,郑玉的教育思想,深受程朱理学、尤其是朱熹的影响。 关于教学的目的,郑玉也和一些前辈理学家一样,主张学道行道,学如圣人。他说:“古之学者,忧道不忧贫,正谊而不谋利;苟其心俯仰无所愧作,达者推以及人,穷者独善于己,所谓天地万物皆吾一体,以之参赞化育可也,以之垂世立教可也,岂但不辱其亲乎?”郑玉提出的这种“立教”的目的,既体现了孔子、孟子、董仲舒的主张,又继承了理学家张载“民胞物与”的思想,比朱熹所提倡的“存天理,去人欲”,“明人伦,知礼法”的范围要宽广得多,主要是强调向古代圣贤学习,继承和发扬光大古代圣贤的高尚情操和美德,做到“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然而,郑玉又说:“圣人之所以异于人者,以其无欲也。无欲则静虚而动直矣。静虚故明而通,动直故公而溥,此至人之所以合天德,而学者之所以当学也。”认为教学的目的还是在于使人“无欲”、“合天德”,达到“静虚而动直”的境界,只有这样才能更接近圣人。这说明,他“立教”的目的虽与朱熹有所不同,却又受到朱熹深刻的影响。从本质上讲,他的教育思想仍然属于程朱理学的教育体系,不过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发展罢了。 关于如何去学道行道的问题,郑玉所强调的是体用结合,学道正是为了行道。他把这看成是获得真知、达到学如圣人、行圣人之道的关键。他说:“夫静者,体也;动者,用也。岂有有其体而无其用者乎?在学者推而行之耳!若夫能静而不能动,有其体而无其用者,非吾圣人之所谓道,又何以告以圣人之学乎?”郑玉认为“体”与“用”是相互结合的,它们统一于“道”中;静是道之体,动是道之用,有体必有用,即有静必有动;学道(致知、穷理)与行道(有补于世)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学道是为了行道,要行道必先学道,二者密不可分。在这里,郑玉把“体”看成是学道,也就是明理;把“用”看成是行道,也就是实践。如果只有“静”的即“体”的东西,而没有“动”的即“用”的功夫,学而不用,“体”和“用”分离,那就根本不值得去为学、立教,即让学生去受教育。所以,郑玉明确提出:“幼而不学,则无以穷天下之理而致其知;及其壮也,不究之用,则亦何以为学哉?未有用而不本诸学、学而不究于用者。当其学也,若无所为于世,而人以为晦;及其用也,则人以为其有补于世而谓之显。”学道就是为了用道,有所为于世,“不究之用,则亦何以为学哉?”然而时运不济,不能为当世所用,则应修心养性,退而养晦,做一个正直的人。郑玉本人就正是这样做的:“余以才疏学陋,无所用于世也,退而躬耕垅店,将以自养。间有朋游相从讲学,及筑室师山之上,以为肄习之所,使英才得以致其道焉。”如前所述,儒家的人生哲学和教育思想,一贯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郑玉尊儒重道,推崇程朱理学,虽然“绝进取之心”,“深爱山林之趣”,对儒家这一人生哲学和传统教育思想仍是服膺不失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愿出仕,归隐山林,将以自养,“乐得英才而教育之”,“使英才得以致其道焉”,以传授儒家之“道”而为己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