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回归“快乐学习”是否必要 有关“中国式家庭/传统教育”的争论,因农历虎尾大洋彼岸传来的一本华裔女教授的自传《虎妈战歌》而烽烟再起。不只是美国的一些主流媒体大肆炒作“中国教育体系的崛起”比隐形战机更具威胁,“中国妈妈更胜一筹”,大有再次掀起如同当年苏联卫星领先上天后的全美大讨论之势。原本总觉得自己的教育不如人,如今反过来沾沾自喜于中国有“虎妈妈式的严苛教育”的成功,甚至责疑“教育凭什么一定是快乐的?” 教育是否需要惩戒?这是可以讨论的。如前所述,“教”者,首在改造人之生物本能也,当然可言“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所以严格执教要奖勤罚懒,严师才能出高徒。 而教育之“育”者,如上所述,旨在开发人之良知潜能也。就其强调家长责任,反对溺爱孩子而言,“虎妈妈”的家教模式在海外华人家庭中有一定的普遍性,“虎妈妈”的成功也带有华裔家庭的特点,一般海外华人家庭都比较注意培养孩子在某一种音乐艺术技能方面的专长。就其不溺爱孩子这点来说,“虎妈妈”的经验对国内独生子女的家教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但就教育的本质而言,这种严苛的常常辅以惩戒为手段的家教是有碍教育本性的张扬。就是在海外华人家庭,这种模式也已经不是普遍的了,尤其是不顾孩子自尊和兴趣,一味把家长的意志强加于孩子身上这一点而言。 实际上,华裔家教模式的成功(如“虎妈”女儿杰出的提琴演奏水平)主要体现在教育中必然包含的“训练”这个要素,即某些更多依赖于基本功的扎实和技能上的熟练的操作性的学习项目中,比如美育中的音乐戏剧绘画艺术技能的娴熟,体育中田径体操游泳跳水等的成绩提升,都需要经过反反复复的刻苦训练。但是,如前所述,“训练”只是教育的一个部分而非全部。要知道如果没有孩子兴趣的开发和培养,这种痛苦的训练往往是以牺牲了孩子的个性发展乃至于童真的欢乐为代价的。所以,“虎妈妈”的“驯女”成功并不具有教育学上的普遍意义。 无独有偶的是,正当美国《华尔街邮报》以《为什么中国妈妈更胜一筹》摘发《虎妈战歌》,并附上2009年第四届国际学生评估(PISA)排行榜(在阅读、科学和数学全部三项测试中,首次参赛的上海学生均雄踞榜首,因而一石激起千层浪,当天(1月8日),上海《文汇报》头版刊出同济大学汪品先院士的公开信,加以发起了一场关于“创新障碍在哪里”的讨论。此后,汪院士还再次撰文《直面科学创新的文化障碍》,强调要把文化反思与科学创新结合起来思考。 我以为,科技创新是离不开文化自觉的,而文化自觉应该是包括文化自信和文化反思两者的统一。一讲起文化反思,人们往往总是把中国近代科学的落后(“李约瑟问题”)归结于传统文化的制约,而文明的更新是离不开文化的传承的,我们既要时刻反思传统文化中的负面影响,但又不能把所有问题都归咎于老祖宗。其实,我们悠久的文化传统中,有着丰富的强调务实求真、切问慎思的理性精神,只是长期的封建统治的思想专制和官本位体制压抑束缚了人们的独立思考和自由表达的空间,也窒息了思想自由和创造精神。 如今我国已经确定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目标,创新型国家有赖于创新型人才的辈出,这就必须解决“如何办好中国的大学,培养大批杰出的创新型人才”(“钱学森之问”)的问题。关于创新人才培养的社会文化环境的障碍,更多的还是现实的教育与科技的领导管理及考核评价体制问题。这也是我们多年来不断努力推进高教改革包括强调加强高校的文化素质教育的重要目标之一,我们揭示音乐与数学的同构、美术与物理的结合,倡导“开发右脑”的学习革命,促进科技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协调发展,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培养创新型人才吗?中国教育何以能为创新人才的成长提供厚实的基础和肥沃的土壤?不仅需要教育内容的更新、教育方法及手段的改进,更为重要的还有从教育哲学源头上的反思,这就是怎样才能做到“快乐学习。 我们历来鼓励勤奋治学,这本无什么不对。但是过分强调读书的苦,老是鼓吹“学海无边苦作舟”,则把我们的孩子害苦了。 因此我想大声疾呼,应该回归教育、学习的本真态,回归孔夫子的教育哲学——“快乐学习”:“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也是他之所以“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出发点。 “创新”何以可能?自由、快乐的学习才能激发我们创新的思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