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春,遂城而居之。宋人执藤宣公。 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 秋,卫人伐邢…… 冬,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 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寇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案:“春,遂城而居之”本与上年传‘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连为一传,而“初,梁伯好土功……民惧而溃,秦遂取梁。”则紧承其后。推测孔子《春秋》原文当为:“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寇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很显然,这本是十分连贯的一段记事。左氏为什么将其割裂开呢?原来本年《经》末有“梁亡”之文,左氏为依经立文而将其割置于文末,并在前面插上了解经语:“梁亡,不书其主,自取之也。”以致前后重复,头绪零乱。 由此可见,在割裂孔子《春秋》而分年的基础上,为依经立文而重新排列史料,这是左氏“具论其语”的又一重要改造途径,姑称之为“凡例”之三。 “凡例”之四:插入解《传》语。 左氏除了对《春秋经》进行解释以外,还对孔子《春秋》的叙事文字也进行评论或补充说明,用前人的话来说,就是加上“解传语”。 如隐公元年书: “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其“公弗临,故不书”“ 不见公,亦不书”,皆承传而发。不过,其目的却为解经。经生迂儒往往吹嘘其为“《春秋》大义”所在的,但实际上多为谬说。 《左传》中还有一部分游离于叙事之外的“君子”的评论,情况较复杂。其中有些属于解经语,疑出自左氏。如桓公二年:“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据《左传》桓公元年的记载:“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艳。’”事实应是先有好色之心“而后动于恶”。至于“先书弑君”,只是因为君比臣地位更重要而已。所以这段解经语,只能看作左氏的主观臆测。 但有的“君子曰”直接由史料改造而来。如文公二年关于“跻僖公,逆祀”的一段“君子曰”,在原史料中是“有司”之语(见《国语·鲁语》),有的学者指出:“这种体裁是先秦史家所共有”[1]。既然“君子曰”是春秋战国时期人们普遍采用的一种形式,那么孔子写《春秋》时,为了更好地“窃义”,借用“君子曰”的评论来突出表现他的政治观念是完全可能,并且是必要的。郑良树也认为“君子曰”“非后人附益”。 [2]对孔子作《春秋》推崇备至、并且以之为典范的司马迁,在《史记》中也妨照了这种形式,只是把“君子曰”改成了“太史公曰”,很可能是在有意识地学习和模仿孔子的写作方法。 其五、左氏对孔子言行的插笔和后人续笔。 除了以上所述,在《左传》中,还有如“仲尼曰”“孔子曰”之类的议论。 如:“是会(指践土之盟)也,晋侯召王,以诸侯见,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 不可以训,故书曰:天王狩于河阳。言非其地也,且明德也。’”(《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这是孔子解释《春秋经》的话。它与前文并不衔接,分明是左氏为释《经》而插入。还有少量的“孔子曰”大约出自门人后学。 为了清楚地说明问题,兹将全书的“君子曰”“仲尼曰”“孔子曰”出现的情况列表统计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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