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上行下效,鼓励奴才的体制中必然包含着排斥英才的事实。在这种体制中的民族、国家和军队,纵有铜墙铁壁,最终也会被摧毁;纵有匹夫之勇,终究无力回天。 多种资料证明,北洋水师1888年成军以来,军风被各种习气严重毒化。当时,北洋军舰上实行“责任承包制”,公费包干,管带负责,节余归己。因此,各船管带平时把经费用在个人前途的“经营”和享乐,无暇对船只进行保养和维修。打仗用的舰船不但不保养备战,反而为了个人私利挪作他用。军队参与走私,舰船常年不作训练,这已不是海军的个别现象。由于只对上、对个别掌握着自己升迁的权势负责,而无须对下、对民族国家负责,因此,欺上瞒下,蔚然成风。平日演练炮靶、雷靶,唯船动而靶不动。每次演习打靶,总是预先量号码数,设置浮标,遵标行驶,码数已知,百发百中。不明真相者还以为自己强大无比,不可战胜呢! 转载注意来源 还有一件事情令作者金一南先生无法解释:北洋水师发展到1894年大阅海军时,定、镇两艘铁甲舰主炮战时用弹仅存3枚(定远1枚,镇远2枚),只有练习用弹库藏尚丰。 对此,李鸿章不是不知:“鸿章已从汉纳根之议,令制巨弹,备战斗舰用。”但最终因为他“个人”内外交困,忙于政治周旋,因此正事一直没有落实。这样一支军队,这样一种军纪和作风,这样糜烂,一旦打起仗来,如何不败? 三、不败才是奇怪的。先看布阵。当战场不再是操演场时,面对逼近的敌舰,北洋舰队首先布阵就陷入混乱。丁汝昌的命令是各舰分段纵列,摆成掎角鱼贯之阵。而到刘步蟾那里竟然变成了“一字雁行阵”。而实际战斗时的队形却又变成了“单行两翼雁行阵”。短时间内阵形如此变乱,说明了什么?即使如此勉强的阵形也没有维持多久,待日舰绕至背后时,清军阵列始乱,此后即不复能成型。 再看开战。战争一开始,平日缺乏现代素质的官兵在有效射距外慌忙开炮,定远舰刘步蟾指挥首先发炮,首炮非但未击中目标,反而震塌前部搭于主炮上的飞桥,丁汝昌和英员泰莱皆从桥上摔下,严重受伤。从第一炮开始,北洋舰队就失去了总指挥。再勇敢的士兵,无人指挥,又有何用?这就是平日严阵以待、训练有素的舰队? 再看战场厮杀。激战中落伍的日舰“比睿号”冒险从我舰群中穿过,我定远舰在相距400米距离上发射鱼雷,未中。日本武装商船“西京丸”经过定远舰时,定远向其发四炮,又有两炮未中。战场上只有由硬件和软件联合构成的实力,没有虚假和侥幸。黄海海战中,日舰火炮命中率高出北洋舰队9倍以上。 对军人来说,很多东西仅凭战场上的豪壮是不能获得的。往往最为辉煌的胜利,孕育在最为琐碎枯燥、最为清淡无味的平日训练之中。金一南意味深长地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