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超越对比与认知的存在 其次,这样一种独属于道之境界的“大”,并不只是我们惯常认为的大小之“大”,老子以“道隐无名”做为对道的总结,指出“道之大”并非我们普通意义上所认为的大小之辨,而是超越了对比和认知的存在。道即是只存在虚空和混沌中的,同时又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在的,从根本上说其是幽杳希微的存在。当可触碰和可感知的“大”发展到极限后,再进一步突破,便是道的这一层虚无之大境界。此时的“大”,在道学中应该被读作“dai”。如道教在诵读功课经时常持诵的“大罗三宝天尊”的圣号中的“大”便应读作“dai”,而不是“da”。在祖师宝诰中常念诵到的“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前两个“大”是需要读作“dai”的,后两个“大”则念成是“da”。 为了描述道超越了大小对比的“dai”的境界,庄子在《大宗师》中又用了一系列的强烈对比来做解释,如“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这些看似相互矛盾的词语,正说明“道之大”并不是与小相对,而是超越了人类世界中的类比性而遗世独立般存在的母题。 一个人能够探知了人道和天道,就达到了最深层的境界(资料图) 庄子曾言“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是言一个人能够探知了人道和天道,就达到了最深层的境界,也就成为了得道之人。那么已经得道之人究竟应该体现出何种大于常人的姿态呢?庄子回答说:“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随后他用了多位身有残疾的得道之人的故事来说明道并不是体现于外在的一种大,并借壶子之口说出道是一种“虚与委蛇”的状态,直言道之大是无法以局限的思想掌握的。不仅如此,想要体验道之大,是绝不可以动心运念的,凡是有意而为之的主动性体味,都将是背道而驰的行为。 要想“得道”,必先“证道” 那么,既然道之大不易体味,其是否具有一种真实存在且可以效法的捷径呢?换言之,假使把万物之道缩小到人类社会的范畴内,我们普通人究竟需要如何做,才能实现、达到老庄之“大”道呢?能解决这个问题,或许也就获得了参悟老庄道学积极入世学问的金钥匙。 想要探究道学的微妙,往往需要用心,是用一种体悟的方式去感知道的存在,而非是用智巧。在老庄的道学体系中,“大”的含义不仅仅只是一个形容词或者是在叙述得道的某种境界,其更多的表达是在言外之意。庄子言“得意忘形”,体悟道的方式本身便超越一般人的认知,所以才能更成其“大”。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即证道的问题,同样需要遵守我们先去解析“大道”的逻辑和方式,把证道的行为作出层次上的划分。 证道第一步,要先成鲲鹏之大,这正是所有体道、悟道和修道行为的必经之路。 鲲已经是至大之物,是一个超越了众生认知的存在(资料图) 作为整个《庄子·内七篇》的纲领性文章,庄子开篇便用了“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的意象来描述一个超越了普通人理解范畴的存在。这一条生长于北冥的大鱼,身上背负了两重意象: 其一,对于凡尘万物来讲,鲲已经是至大之物,是一个超越了众生认知的存在。很显然,大鲲并不是世间存有的鱼类,它更应该是一种理想化的象征,那么大鲲究竟应该为何物呢? 其二,既然已经如鲲之大,是超越了世俗的广博和自在,那么它为什么还要化鹏图南?其至南冥的意义又何在? 王弼在注解《道德经》第一章之“玄之又玄”时指出:“玄者,冥(也),默(然)无有也,始母之所出也。不可得而名,故不可言。同名曰玄,而言‘同’谓之玄者.取于不可得而谓之然也。”即玄冥是通过人体的感官和心智无法触及的境界。《淮南子》中写到“能游冥冥者与日月同光”,亦是在形容得道之人的状态。所以鲲所处的“北冥”,已然是接近于道的境界了,所以才可由呈遨游之态。鲲如此大,但北冥却还要更大,只有达到了鲲的状态,才有可能意识到北冥存在着的局限性。正如庄子在《秋水》中所言,“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庄子写出“北冥有鱼”的语句,是在告诉人们要不断地去丰富和提升自我,去超越身体感觉和心理体悟所能达到的极限。这是成其“大”的过程。想要游无穷,第一步便是超越既有认知上的局限,由此才可以体悟到更幽深的境界。这同时也是庄子思想中积极去“有为”的一方面表现。此也是上文所提到的第一层意思的“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