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廛混迹(七条) 邵城酒肆 邵州城外有老媪(音袄)开酒肆,一日有吕道人来索饮,偶无酒,媪以所余浊酒一升与之,道人问价,媪曰:“每升钱二十。”道人以指点酒,书二十字于门外一紫石上而去,徐视,则字迹下透石底几尺余。自是观者如堵,酒肆大售。后人因其居,建集仙观。 永康酒楼 永康军倪庚,新开酒楼,有一道人至索饮,自旦及暮,饮佳酝已及石余。众怪,相聚以观,倪需酒金,道人瞪(音枨)目不语,颓(音魋)然醉倒,倪坐守之。曙鼓动,道人忽起,援笔题诗于壁曰: 鲸吸鳌吞数百杯,玉山谁起复谁颓? 醒时两袂天风冷,一朵红云海上来。 、 末书云:“三山道士阳纯作。”以土一块掷倪面,走出门,仰望东北一朵红云飞来,抚掌大笑,俄不见。刮视其壁,墨彻数分,视土块,乃良金也。自是酒楼大售,始知阳纯者,乃纯阳也。 汴京茶肆 周世宗时,汴京有石氏开茶肆,令一幼女行茶。吕祖伪为丐者,日往据上坐索饮,衣服褴褛垢污,殆不可近,女殊无厌恶意,益取上茗(音敏)待之。父母怒,逐丐笞女,女益待之,月余无厌。一日复来,谓女曰:“汝肯啜我余茶否?”女颇嫌不洁,覆之地,忽闻异香,亟舐之,神气爽然。 丐者曰:“我吕仙,非真丐者,惜尔不能尽饮吾余,然吾能从尔愿,欲富贵寿考皆可得也。”女曰:“我小家女,不识何为贵,得富寿足矣。”(一云:祖复授以《渔父词》曰:“子午长餐日月精,玄关门户启还扃,常如此,过平生,且把阴阳仔细烹。”复授以口诀。女白于父母,始悔,遍寻之不得。)后女嫁管营指挥(是亦显贵),年百三十五岁终(得上寿矣,在祖实有愿必从,而亦难得此女久而不厌,信有前缘,非等闲也)。 一云:祖复至,石氏留之,祖曰:“今年彝夏俱大丧,予恐远人未化,将北游以化之。”后石女年百二十岁卒。 长溪饭店 福州长溪县老妪开饭肆,乾道中,有道人来,食毕以大柴头书壁,作“吕洞宾”三字,光艳奇伟。太守闻之,骑往观,则字已销没,无复余迹,信神笔也(此太守无缘)。 兖州妓馆宋兖州妓侯姓者,为邸以舍客,吕祖诡服求授馆,早出暮归,归必大醉,逾月不偿一金。侯召啜茶,吕祖曰:“吾见钟离先生,谓汝可以语道。”侯不省,以酒饮之,吕祖索饮不已,侯滋不悦,祖乃伸臂示之,金钏隐然,解其一令市酒,侯利其金,曰:“饮毕寝此乎?”曰:“可。”(祖自有深意。)即登榻,鼻翱(吼平声)嗣。至夜分,侯迫榻前,吕祖以手拒之,侯亟去。迟(音稚)明失祖所在,视其身,则手所拒处,吕字彻肌肤,侯感悟曰:“此吕仙也,得非宿世一念之差,遂至于此,今其来度我乎?”即短发布服,寻吕祖,不知所终。 一云:遇何仙姑,引入终南。观侯妓与琴操,闻东坡一转语,即日削发为尼,同一果决。具此气概,自当得道矣。 广陵妓馆 广陵妓黄莺,有姿色,豪客填门。一日吕祖托为秀才,假宿,黄以其褴褛垢污拒之。祖乃题二诗于屏,一曰: 嫫母西施共此身,可怜老少隔千春。 他年鹤发鸡皮媪,今日玉颜花貌人。 二曰: 花开花落两悲欢,花与人还事一般。 开在枝头防客折,落来地下倩(清去声)谁看? 题毕,俄不见。 一云:莺观诗有悟,遂谢客入道。祖复至,语以女金丹旨,教先积气于乳房,大抵以汞为主,以铅为宾,教其下手速修,“俟予北度众生水厄,然后来招子也。” 东都妓馆 有妓杨柳,东都绝色也。吕祖化一道人往来其家,屡输金帛,然终不与杨交接。杨一夕乘醉迫之,道人曰:“吾先天坎离,配合身中夫妇,圣胎已结,婴儿将生,岂复恋外色乎?内交之乐,过于外交之乐远矣。”(此言非为妓发,盖欲闻于商英也。)杨疑讶其语。时宰相张天觉、馆宾萧姓者与杨狎,杨以道人言告萧,而萧述于张,遽往即之。道人大呼疾走,径趋栖云庵云堂不出。良久,排闼(音獭)寻之不见,惟壁上有诗曰: 一吸鸾笙裂太清,绿衣童子步虚声。 玉楼唤醒千年梦,碧桃枝上金鸡鸣。 询其貌,则张前所见者也。后庵遭兵火,而诗壁岿(音喟)然独存,亦一异也(《全唐诗》以为题东都妓馆壁)。 (责任编辑:admin) |